楚阿米

显而易见,成分相当复杂

【维勇维无差】 因你是我们的挚爱

#这是一个有关于家庭与梦想的小短篇

#如果他们的孩子不爱滑冰呢

#虽说打了维勇维tag但主角是他们的孩子哦

#OOC警告,文笔为零警告,流水账警告,意识流警告


    我应该…我应该是冠军的。

    曾经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包括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老师。

    只是因为…我的姓氏是尼基弗罗夫?我的父姓是维克托?只是因为…我的父母都是花滑的传奇吗?

    哼。



    “列奥尼达卡。”

    金发男人拉开休息室的门,眉目冷清。

    “休息够了没有。”

    男人的目光看向一位身形瘦削的少年,他留着微长的黑发,惊艳而自然地垂到肩膀上。他有着一张雌雄莫辩的绝美的脸,蓝色眼瞳浩渺无尘。

    列昂尼德·维克托维奇·尼基弗洛夫。花滑界实力强劲的新星——至少目前是这样。

    “并没有。”少年一边不顾其他人在场顶嘴,一边彻底剥下眼罩,走向他。

    “走吧。”


    我知道前方是什么。我一直都知道。

    星光闪耀的冰场,万众瞩目的期盼,父母亲友的逼迫,还有——这一身的枷锁。

    这一路上几乎是无声的,金发男人的确嫌弃他穿冰刀走得慢,但还是缓慢而沉静地和他统一步伐。

    “尤里奥。”

    少年低着头,黑色的碎发几乎垂到眼前。

    “什么?”


    可我——



    “这次比赛结束,我就退役吧。”

    男人显然被他呛到了,他眉头不再是不耐烦的神情,而是干脆换成了不可思议的恼怒:“你说什么呢?!”

    “我很早以前不是就说过,最多滑完世青赛!我就不要再滑冰了吗!”

    少年也恼怒地瞪着他——这目光太像年轻的自己,尤里别过头,感到十分头痛。

    该说接了这小子之后才终于明白那些年雅科夫的头发为什么掉得那么多?


    “听着,列奥。”他说,“这件事不是你说决定就决定的,你还太小了,你根本不知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少年激烈地顶撞他,“我对花滑的感觉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不可能——我不可能达到你们的期望的!”

    “什么期望?”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少年转头便看见银发蓝眼的父亲冷漠地看他:“列奥尼达卡,在赛前和教练吵架,就是你对花滑的感觉?”

    “退役这么大的事情这么随意的说出来,你是想怎样?”

    来人的确震慑住了列昂尼德——他倔强地扭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父亲。

    “反正你们都是一样的。”


    “好了,都给我闭嘴。”黑发的男人冷静地维克托身后走过来,“无论什么事情都给我放到赛后去,你还嫌不够乱吗。”

    维克托似乎有些委屈——目睹自己父亲变脸色应该是挺好玩的一件事,不过列昂尼德现在没心情想这个——他眼眶红红的,显然是被刚才他们的话戳中了内心愤懑与无助的点。

    “ok,ok,一切都还好吗?”黑发男人难得梳着背头,穿着正装,也没有眼镜挡着他酒红色棕红色闪亮的眼瞳——他格外的优雅俊郎,对着他的儿子露出温暖的笑容,“列奥,无论是退役还是什么,我们三十分钟后再说好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去赛场,滑出你的表演,好吗?”

    可此刻少年根本就没听进去父亲的劝慰,他咬着嘴唇,蓝宝石里隐隐闪着泪光。

    勇利爸爸对他比维克托爸爸温柔太多了——一直如此,他很爱他的父亲,可他的确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让步。少年的叛逆期似是给插他上了翅膀,能让他飞翔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他明白胜生勇利是个倔强又固执的人,就算是这样说,不过也是为了比赛吧——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沉默地向前走着,心中的海似是翻滚起来。


    “我不爱它,”滑入场中前,列昂尼德抬起头,这样说,“是你们逼迫我。”

    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他已经滑到了场中。



    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他的父亲,是在花滑项目上实现了大奖赛决赛男子单人五连霸、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子单人五连霸的传奇级选手。是在胜生勇利和尤里普利赛提称霸之前,一度被称为Living Legend的冰上神明。

    胜生勇利,他的父亲,是在花滑项目上实现了大奖赛决赛男子单人三冠,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男子单人五连霸的另一个传奇,以强悍的体力和世界顶尖的步伐闻名。并且他所有冠军都是在职业后阶段获得,简直如同奇迹一般,一度被人称为冰上魔王——唔,从列昂尼德的视角看,别的不讲,步伐的确是魔王,这么多年,他再没看过比勇利夺冠表演时更优美、更能打动人的步伐。其他地方都是天使。

    至于尤里·普利赛提——他的教练,父亲们的至交好友,当然在当年也是传奇级别的人物——曾经在大奖赛决赛男子单人拿下四个冠军,世锦赛男子单人四冠——但冰上的老虎,俄罗斯的妖精对于这种成绩却一直很不服气,可惜那时候因为他的脚伤,他几乎无法参赛,只好退役了。

    就连他们的大多好友,也全都是国家级花样滑冰选手。

    而他,列昂尼德·维克托维奇·尼基弗洛夫,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从小就被大众寄予厚望,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能接替父母的极强的天赋,成为下一个传奇。

    可他知道,他不行。

    ……这是列昂尼德第一次在世界级的比赛中有这么多失误。

    跳跃失误很多——他似乎全程注意力涣散,步伐远看着好像是很优美,但其实僵硬极了——衔接也乱七八糟……也就旋转还能登上台面。

    是有多遭。

    观众席上已经哗然一片,列昂尼德下场后跌进了勇利怀里——他面色煞白,似乎不敢相信刚才那是自己。

    勇利为他披上衣服,轻轻拍着他的背,神色间只有对他的担忧,连一点目光都没分给评委或者是其他什么。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永远不会做好了,父亲。



    总分187.35。

    他落在了第五名。


    列昂尼德甚至已经想好了各大媒体怎么写了——无非就是震撼,失望,谴责,这些他还没受过呢,受受也无妨。

    毕竟天赋极强的小霸王在夺了两次世青赛金牌后突然失利什么的,的确很意外。

    因为是两位父亲的儿子啊——他苦笑着,取得什么好成绩都是理所当然的吧。

    维克托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头。

    “没关系的。”

    尤里似乎挺想骂他,但在胜生勇利的目光下到底还是没开口,唔,还能怕什么——怕这小子跟他爹一样玻璃心呗,在厕所里哭了怎么办。


    这次的编舞很美,有着美憾凡尘的惊艳。

    如果是勇利,如果是维克托,如果是尤里奥,它会震撼整个世界。

    可是不该是他。

    不该是列昂尼德·尼基弗洛夫。

    不该的。




    “我决定在此次比赛后退役。”他一脸平静,面对着媒体们和亲友们震惊的目光,他接着说了下去,“我不会再参赛了。”



    “列昂尼德!”


    他的教练真的发脾气了:“在采访时说那种话是想怎样!你也太任性了吧!你以为这是什么可以撤回的对话聊天吗!你给我清醒一点!”

    “我一直都很清醒!该清醒的是你们!”他也发了脾气,口不择言起来,“我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花滑!我和你们说,我和你们沟通,我认真的和你们解释过了!可是你们呢?总觉得我太小,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是怎样?!我不想滑的话,难道还不能抗议吗!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决定!”

    “你自己做什么决定?!你还想做什么决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让未来的你后悔?!你还这么小,你的未来都还没开始——!你就直接来了个宣布退役??!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列昂尼德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他几乎要哭了。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知道的太多了!我知道我不爱花滑,我也滑不出你和父亲们的高度来!你们根本就不应该——在花滑上对我有所期待!”

    他嘶吼着,向后踉跄了两步,眼眶里真的有泪溢出来了。他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眸子灰暗又无神。他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为什么?”

    这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可这不意味着他现在想听——见鬼,这是他父亲的声音,况且现在严肃极了。



    “因为我真的……我真的受够了啊……”

    他哭了。



    『你——你不想花滑?你,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不知道你的父亲是在世的传奇吧!而且两个父亲都是!这么好的条件,你不滑?』

    『我想ISU真应该感谢两位孕育出这样一位孩子……』

    『你知不知道如果维克托和勇利给你编舞,你将比其他人高出多少的高度?』

    『两个为花滑而生的人的孩子,自然也是为花滑而生了啦!』

    『看列昂尼德的表演真的很棒,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勇利·胜生和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的影子!现在能出现这样的选手真是太棒了!』

    『是后继有人。不止是他们,还是整个花滑。』

    『你天生就是该站在领奖台上,你天生就是该拿着金牌。』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我们都知道的啦~』

    『天天天天天啊!你的教练是尤里普利赛提!omg你太幸福了吧!这样的人教你滑冰!你无敌了啊!』

    『列昂尼德是否能成为下一个传奇?这不是当然的吗?』

    『列昂尼德一定可以超越两位父亲,成为更棒的花滑选手,又一个给世界带来奇迹的人。』


    可是……

    可是我……

    可是我根本不爱它啊,从灵魂的层面讲。



    “你年龄太小,对歌曲的情感跟不上是可以理解的。”他的教练曾说,“等升组你就会有更多不一样的体验。”


    不……

    根本不是那样的问题。

    可以说,自己站到现在这个位置,都是靠技术分叠上来的。

    他对滑冰……没有感情。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胜生勇利目光悠远深邃,声音沉沉。他身后的男人听到这句话颤抖了一下,无奈地瞥他。

    “OK,”列昂尼德还是低着头,声音沙哑颤抖,“我们当然应该谈一谈。”




    他的父亲们一直十分恩爱,从他记事开始至现在。

    爱填满了列昂尼德。

    他很小就被拎着上冰场了,他看过父亲们的滑冰短片——好美啊,他这样想。

    可是,若论灵魂深处是否因为滑冰有震颤,却是没有的。

    像一个平凡人的眼光——好美啊,他们好美啊。

    而不是——我也要学花滑,我想与他们同场竞技。

    但他太年幼了,他哪懂什么花滑深处的美丽与情感,他不知道如何说,他不知道如何向他敬爱的父亲说其实他对花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年幼的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每每被拎到冰场,训练,训练,训练。

    同时肩负学业与训练让他感到比平常人更多的疲惫,但父亲的微笑总能让他对困难一笑了之——他爱他的父亲,无论哪个都好爱。

    他不想让他的父亲失望——这是他支撑至此的唯一理由。





    花滑不是我灵魂深处的火。

    后来列昂尼德说。


    ……列昂尼德曾读过很多书。

    起初是一些叔叔阿姨寄过来的关于父亲们的传记,被他翻过很多遍。那些文字就像在他眼前绽放了,他震撼于那些美艳与深爱。带着那些文字,他那样憧憬起他的父亲们。

    后来他开始不断拿零花钱买书,在学校时常端着一本小说或著作在课上肆无忌惮地不听课。或是经常无意地转到父亲们的书房拿上一两本放书包里,有规律得很。

    读书的时候,列昂尼德感到了巨大的快乐。

    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与恒久感。透过文字,他看懂了世间复杂的情感。

    他好像突然长大了。




    八岁的时候,列昂尼德缠着父亲们讲当年的事情。维克托抱着他,在月光下缓缓开口,声音里的温柔如同红酒,将他浸润了。

    他的父亲们是那样爱彼此啊——他从那些再平常不过的话,那样深情的眼神中感到了这世界最让人留恋的东西。

    那天他哭了,哭得直打嗝,缩在父亲的怀里不肯出来。

    胜生勇利低下头,剥开他的刘海,在他额上落下轻吻。

    爱填满了列昂尼德。




    他开始动笔。

    他要把溢满自己心中的爱写出来。



    九岁那年的十一月二十九日,他送给父亲一个特别的礼物。

    他的两位父亲在震撼中读完了整本手稿,最后他被勇利紧紧拥住。

    “谢谢你,我的天使……”

    泪落在他肩上。

    “让你来到这世上是我和你父亲做的最棒的事,没有之一。”

    勇利知道,他的列奥尼达卡理解了他们。




    那本书最后被出版了,掀起了花滑和文学界的轩然大波。

    因为作者既不是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也不是勇利·胜生。

    而是列昂尼德·尼基弗洛夫。

    那年他才九岁。

    那本书一出版就引起了强烈反响,在俄罗斯和日本被抢购一空,其他国家也有在着手翻译。

    “这种文笔和深刻的理解,根本就不像一个九岁孩子能写出来的作品。”他的父亲们的好友克里斯托夫给维克托打电话时说,“开始我强烈怀疑你们代笔了,但后来发现的确不是你们的文风……怎么说呢,我觉得列奥尼达卡在这方面的感觉可比他在冰场上炙热多了。”




    胜生勇利打开了房间的灯。

    他和维克托连西装都没脱,坐在沙发上严肃地看着他们的孩子。

    “实际上,我上个月看到了这本书,我那时就开始读了。”胜生勇利随手抄过一本书,“我很惊讶,列奥尼达卡。”

    “在你心中,我们到底是怎样的形象。”

    胜生勇利的手里,是年初他刚出版的另一本书,里面的内容……嘛,至少在前半部分,大篇幅地描述了一位违背家族意愿勇敢追逐梦想的男孩儿。

    他称赞他,歌颂他,热烈地欣赏他。

    这本书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吧——可是胜生勇利太了解他了。

    他知道他的孩子在控诉什么。




    你若问我,我是否热烈过。

    我有啊,我的爱在尘土奄奄的街巷中,在云朵乘风载下的水珠中,也在你黑色的瞳孔之中。

    我的热在黎明之前,我的爱在黑夜之后,我的恋在没有轮廓的惨白的天边。

    看着文字在他的笔下破碎,混乱,组成依稀的轮廓,最后绽放在他灵魂深处。

    这才是列昂尼德的火焰,能把他整个人燃烧殆尽。



    他深吸了一口气。

    “папа,お父さん,听我说。”

    或许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早晚要说的。

    “我从来没有在开玩笑,我也没有对你们本人有任何意见。”

    “只是……你们的梦想不应该再安在我身上——虽然那早就已经实现了。oh,我的意思是说——”

    “我应该有选择自己职业的自由,对吗?”

    所有人都认为我应该去花滑,只是因为你们。

    “我想听听你的理解,列奥尼达卡。”维克托的声音传过来,“我是说你擅自宣布退役这件事。”

    “你是怎么想的。”

    “我从小……就没有对花滑产生特别的感情。我知道我应该是有些天赋,但我没觉得这是我能奋斗一生的事业,从来没有。”

    “更多时候我是得过且过,因为…因为你们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或者说不是你们,是大众吧,大家理所应当地认为,我能接替你们。你们的目光,所有人的目光,都压得我喘不过气。”


    维克托与勇利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诧异。

    “哦天呐列奥……”维克托开口说,“你钻牛角尖了,我们送你去花滑不是要打造一个冠军——”

    “请让我说完,”列昂尼德打断他,“如果我真的像你们一样热爱花滑,这种期望顶多会让我有些不自在。但很遗憾我不是,我刚才就说了,我对花滑没有太多特殊的感情。”

    “如果你问我我喜欢花滑吗,我会回答你喜欢。可是世上喜欢花滑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把它当做事业来奋斗呢?我的确觉得它美极了,任何词语安在它身上都不过分,可是我没想让它陪我一生。”

    “我真正的喜欢是笔在纸上飞跃翱翔,我喜欢的是我的文字在纸上拼接旋转,舞动,我热爱那种感觉。”



    他优雅地伸出手,向着黑暗深处的人发出了邀请。

    嘿,我明白了,我爱你。

    请陪伴我一生。



    “我十岁就深刻地意识到,比起在冰场,我更喜欢在屋内创作。我有和你们谈过,可是你们——”他不服气地咬了下嘴唇,“你们总觉得我太小,我的意见不成熟,我根本没有想好,我会后悔?”

    “可是怎么可能会后悔呢,那种感觉是滑冰不能给我的——你们不能因为自己是世界冠军就觉得孩子也应该是啊,我为什么不能不喜欢花滑呢?我又不是你们。”

    “这几年我过得其实并不开心——你们无法理解我,你们总觉得我什么都没想好。可我真的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我想读书,我想一整天都在学校,而不是刚到下午就被你们接到冰场上,我想创作,我想通过文字把我的感情表达给每一个人。”

    “我…我真的…我真的想让你们认真听听我的意见啊…”



    他被抱住了。

    父亲温暖的怀抱让他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列奥,我很抱歉…我很抱歉。”

    列昂尼德感到有温热的东西滴落下来,他的背后湿了一小块儿。

    “无论什么,都很抱歉。”


    勇利翻到那本书,他知道他的孩子年初出版了这本书,可是因为他平时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看。

    其实最近也挺忙的,一直看着列奥尼达卡训练——但偶尔放松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可他越翻向后面,神色越是凝重。

    ——这孩子对写作的欲望,竟已是这样沉重了吗?



    “也许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勇利对他的爱人说,“我们有时候应该多听听他的,对吗?”

    “哦当然,”维克托微笑着看向冰上的列昂尼德,“他可是我的骄傲。”

    “如果他不想滑了呢?”

    “什么?”

    “如果他不想滑冰了,”勇利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维恰,你会怎么想?”

    维克托笑了。

    “如果他有更深远的热爱,当然可以。但现在,他有吗?”


    可是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啊。

    “列奥,”维克托也凑了过来,他的表情真挚而诚恳,“我一定要说,我们让你滑冰,不是因为我们喜欢。”

    “我和勇利的确都非常热爱这项运动,不然我们不可能有那样的成绩——所以无论从环境还是遗传,你都应该也对滑冰有爱,我们只是这样想的。”

    “理解错了你的心情是我们的错——可是列奥,我真的想告诉你,我和勇利真的非常爱你。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只要那是你十分认真的考虑过,并且告诉我们了。”

    维克托掀开他的刘海,在他额上轻柔的落下一吻。

    “我的孩子,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幸福,各种意义上——因你是我们的挚爱,无论怎样都是。”

    列昂尼德哭得更凶了,他猛地回抱住勇利。

 

    突然之间他无比庆幸着自己的父亲是他们。

    是世间最爱他的人啊。



    “什么?!所以你们就同意了???!”

    勇利一下把手机移远一些,等到尤里怒吼完了,才又拿近过来。

    “我和维克托当然还是希望列奥尼达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说,“他毕竟不是我们,当年我们都很爱滑冰啊,可列奥很明显不一样嘛。”

    “他这么小,他能做什么靠谱的决定?!你们简直就是跟着他胡闹!”尤里气急败坏。

    “是啊,别人不说,尤里奥十五岁那年还在厕所堵我呢。”勇利话锋一转,“的确幼稚死了。”

    “你!我那不是——”尤里说不出话来,“那不一样!总之你们简直是胡闹!”

    “年初列奥尼达卡写了本书,”勇利微笑道,“里面有一些他的想法,你要看吗?比吼着问他有用。”

    “什么?我才不看呢!”


    但勇利隔天还是给尤里寄了一本。

    有时文字比话语更能打动人。

    你一定也能理解他吧。

    两周之后,勇利在训练场看到尤里的时候,总觉得他神态不太自然。

    “尤里奥,你怎么了?”

    “什么?!我没怎么!”

    尤里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勇利关切地走向他。

    “那个…”尤里似乎有些脸红,“列奥尼达卡那本书…”

    “你看了?”勇利一副了然的表情,“怎么样!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棒!”

    “棒什么棒!有什么想法不认真和我说,”尤里扭过头去,“我是想问…”

    “嗯?”

    “这书有第二部吧?他什么时候写完?”

    勇利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尤里奥我还以为你能坚持住呢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有意思了吧哈哈哈哈……”

    等到笑够了,他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抬头看他。

    “怎么,不生气了?尤里教练?”

    “浪费了那么好的天赋去做这种事!当然就要做得更好了!”尤里奥别扭地凶他,“我可没原谅他擅自说要退役的事情!我早晚要在他的作家见面会上找披集放他小时候黑照!”

    “哈哈哈……”勇利擦着眼泪,“谢谢你,尤里奥。”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吧,身为教练,对他的身心都应该了解彻底——”

    “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过去了,他要是写不出个名堂,看我不揍他!”

    “好好好——”



    你若问我,我曾与父母有过矛盾吗?

    当然有啊,即使我们现在幸福极了。但你看,若是没有矛盾,我现在怎么会握笔呢?

    如果你的父母逼你完成他们的梦想怎么办?哦这种问题真是问对人了吧?不然我世青赛的奖牌是哪里来呢?

     哦我的挚友,首先你要相信,你是被爱的。的确,你和你的父母思维方式可能有所不同,你可能觉得他们不爱你——不要那么想啊,你只是需要和他们合理地沟通。我知道这么说很老套,甚至是说得容易做得难,可是你总要去尝试的,不是吗?

    你了解你的父母,不是吗?你一定知道他们为什么那样想吧?你有去用你的灵魂来告诉他们你真正的想法吗?而不是说两句就吵起来?

    毕竟——我也算有经验吧?和尤里吵起来的次数实在不少。嘿,前两年希望我夺冠的是不是也有你一份?哦天哪,当年好像全世界都不支持我,幸好和父亲说明白后,他们给了我力量。

    他们当然爱你,相信我,我的挚友。我非常希望能帮助你,如果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我将尽我所能。


    把给朋友的邮件发送,列昂尼德伸了个懒腰,瘫在了椅子上。

    他突然笑了,伸手拿起书架上一本书,拿出书中夹着的纸条。

    我们希望你能够幸福,各种意义上。

    ——因你是我们的挚爱。

END

————————————————————

(列昂尼德的昵称是列奥尼达卡,咱为了阅读体验有的地方简写为列奥了)

作者的话:

其实这篇灵感是突如其来的,因我发现几乎所有太太写过的他们的崽崽,都是滑冰的——这似乎挺理所当然的吧?维勇维的孩子,理所当然不就应该是滑冰的吗……

但如果真的有崽崽,并且他的梦想不是滑冰,这种理所当然又会变成什么。

其实我要写的东西也在反应这种社会现象,父母理想转嫁给孩子的,无论在哪个社会都不少,这样只会给崽崽带来痛苦。具体可以参照《无声告白》中的玛丽琳和莉迪亚母女。

我只是想描述在不同情境维勇维对崽崽的爱,无论是不是滑冰选手,他们都是爱崽崽的,不是吗?

最后,在文章里先在很大程度上打动勇利的是列昂尼德文字中的情感哦(被儿子的爱震慑了呢hhhh),随后再推心置腹就简单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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